[文化]充溢老醯儿味道的乡村民俗志——评白占全长篇小说《肥田粉》

本篇文章4622字，读完约12分钟

王春林赵山

看了毕白战泉的小说《肥田粉》，不禁想到。仿佛有一条生命的长河，承载着时间的深度，跨越半个世纪。从“文革”结束，虽然磕磕绊绊，但也一路高歌。每一波激起的涟漪似乎都有太多的故事要讲。《天妃粉》就像一张慢慢展开的画卷。在空的延伸过程中，吕梁山下的乡村世界逐渐由浑浑噩噩的生活转变为多姿多彩的生活，每一行都被精心描绘。诚然，“飞天封”是一个从土里捡来，从黄壤里长出来的人物。所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土味”，甚至是“俗味”。而正是这种浓郁的“土味”和“俗味”，经过作者艺术的塑造，以生动的“真味”传递给读者，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老酰基味。

故事的曲折就更不用说了，光是“飞天芬”的开场就能让读者撞见，这就是浓郁的乡土风情。而这就是小说文本中老酰基味道的来源。作者写的一卷卷的民间绘画是如此的生动逼真，仿佛置身于画报世界的旅行中，而作者更像是一个解说者，甚至是一个表演者，因为他对故土的虔诚热爱而热情地向读者展示。黄土高原的千谷孕育了黄河儿女的张力舞曲。作者无疑是自豪的，因为他享有丰富的民俗文化。不过我觉得作者更容易欣喜，因为黄土地孕育的文化内涵可以在尽可能多的维度上自由延伸。因为他选择了他熟知的吕梁村作为故事的地域基础，文字充满了吕梁味。小说中的人物都讲一种方言，一开口闭口，就标明了自己的地理归属。如果我们再回忆一下语言内容，就不需要仔细的勾画外貌了，农民的形象会随着他们的声音和笑容生动立体。在具体的写作过程中，作者很少描述外貌，但他描绘的是农村人的精神，这种精神的传递是个性化的。所以在阅读过程中，读者所能感知到的不是群体形象的一般概括，而是个体的独特魅力。大到高国庆、、何狗子等作者喜爱的作品，小到李模元、张等，并不经常作为调色之类的点缀出现。大村子里好像有几个小人物，可以增减。但是仔细看的话，没有任何一个都无法达到圆头村的整体活力。作者的生动描述，缺一不可的就是日积月累的融合。白展权是从文学现场出来的，还是从其中走出来的。他熟悉他们日常生活的细节，如几件珍宝，用富有表现力的语言表达历史语境和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从而构建了自己的乡村小说世界。与其他乡土题材的小说相比，虽然也是地域风情的展示，但或多或少有些书卷气，语言多为知识分子整理、融合，是对遥远村庄的一种套用。白展泉不是。他完全把你带到了现场。如果是真的，美就在于此。人物的对话语言，也就是叙事话语，不用说也是充满吕梁色彩的。这时的作者很像一个讲故事的人。从日常生活中提取的地道语言，再加上地道的发音，给阅读增添了不少趣味，就像一场展览，可以满足人们的耳朵。看了想，突然意识到，哦，就是这样。在这里，只有“哥厝”二字，才能使人的“蹲”动作生动、动态；只有“歌苓”、“泰格”、“脑库”、“崖底”等。，可以形容黄土高原的沟壑和沟壑；只有“咔嚓”、“留空空”、“一杯”、“红印章”等叠词。如果老舍的小说语言有“北京味”，白展泉的小说语言就是“吕梁味”。这种“吕梁味”是其独特性的象征。如果是山西人或者熟悉山西文化的人读的话，真的是一种有趣的阅读。不知道作者是否熟悉刚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上海作家金宇成的《花》。但是看了《飞天芬》，让我想起了这本著名的小说。最起码在方言熟练程度上，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需要指出的是，白展泉曾经使用过一些生僻甚至生僻的词语，如“比”、“比”、“Wo脱气”，以真实还原生活场景。这的确是最初的描述，但也有效地拉开了读者与描述对象的距离。

但是这种距离感很快就会被另一种陶醉感融化掉。沉醉于山西农村的悠长民谣。作者在小说中穿插了许多民歌，可谓是艺术中的一抹亮色，即使在灰暗单调的日子里，快乐的山西人总能把自己的生活唱成歌。生活中有什么，歌就唱什么，它的随机性就像黄土的沟壑一样反复无常。劳动有劳动之歌，节日舞曲，爱情有爱的歌声。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活是一首永远无法结束的歌。在农村合作社时期，集体劳动是农村世界最日常的事情。即使是当时看起来并不轻松快乐的体力劳动，村民们也没有太多抱怨，反而充满了热情，比如高国庆等人高喊“同志们，嘿哟哟哟哟，拉起来，嘿哟哟哟哟，用你们的力量，”需要强调的是，打破枷锁的原因是高国庆和李二儿结婚时违反上级规定受到了处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然用唱歌来回应，这反映了他们乐观的生活态度。这些民谣大多来自即兴创作，说唱的时候就唱。吕梁村民的民谣完全得心应手，题材和内容可以根据现在的事情来确定。例如，在“农业大寨”时代，会有“放鞭炮辞旧岁年”之类的事，空.门前会贴红对联敲锣打鼓做秧歌文艺宣传，民族农业大寨人必胜天。当然，最生动活泼的绝对是传达情感和意义的情歌。黄土高原的特殊地形，让黄土高原的有情男女可以隔空相望，但无法跨越的却是深沟陡崖。这时，唱歌就成了连接两颗心的媒介。这时候唱歌大多是火热直白的情感表达。比如“东山上的垂柳，西山上的小树，让我想接吻的时候都慌了。一连串的沟渠，想在心里亲吻。青山，绿水，水是路，想亲真的不舒服。“黄河儿女的爱，不必在月亮前后度过，也不必委婉。内心的直接表达带来一种真情实感的震撼。文字不用精致，但流传的爱情只要层层叠叠。需要注意的是，这类情歌的创作与《诗经》中的“兴”颇为相似，为了唤起咏物词，先讲别的。这一点在上面的例子中可以看得很清楚。所有的表达都是在偶句中，而奇句是令人兴奋的词。而且歌词格式也有一定程度的重复。再加上优美的歌声和音乐节奏之美，自然在黄土高坡上久久回荡。

除了长长的民歌回荡之外，作者还使用了大量的笔墨来表达吕梁山的民俗。就像一幅五彩缤纷的民间画，作者仔细勾勒了吕梁村的各种民间仪式。小说以高国庆和张筱膺的婚礼为开头，已经表现出了一种安排场景、展开战斗、描写民俗的浓厚色彩的写作意图。在农村世界，一个农民的婚礼可以说是全村人的盛大喜事。在婚礼上，不仅小说中所有的人物都出现了，人物之间的社会关系也大致发展了。同时也指出了故事发生的社会历史背景，便于故事的后续演变。通过对这场婚礼的描述，作者意在展示吕梁山地区的婚礼礼仪流程。作者看似平静，不着痕迹，却强烈地呈现出礼仪的地域色彩。从一开始的婚礼开始，作者开始了几十年的叙事，其中，对习俗的描写在时间上穿插是必然的。比如农民挖洞时必须向土地爷顶礼膜拜，完工后必须有隆重的“和龙口”仪式；节假日秧歌比赛和盘会；给新生儿的礼物；天气干燥时，不遗余力地祈求下雨；国庆爸爸完美的养猪养羊盛宴等。一旦写作涉及民俗，作者总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精辟。因为作者白展泉也是一位致力于民俗研究的民俗专家，在民俗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多成果。只有这样，他才会在民俗层面的小说写作过程中享受到自己的笔墨。在这方面，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就是小说故事虽然从“文革”结束一直延续到现在这个时代，但作者民间表现的重点却明显停留在前半段时间。显然，这种艺术处理的潜台词是，在整个中国社会的现代化进程中，民俗的传承和保存已经成为一项迫切的任务，需要政府和社会各界的重视。毫无疑问，白展泉在这个时候创作这样一部具有优秀民俗风情的小说，意在唤醒人们的民俗记忆。说到底，他是想用小说中的民俗文化魅力去感染和唤醒隐藏在人们记忆中的民俗文化基因，这是民俗学家的意识，也是乡土文学的责任。

在充分肯定小说突出的民俗学价值的同时，我们也注意到作者在展示民俗学时，观点并不局限于民俗学，而是把视角放在时代的高度，描绘和展示了一幅乡村发展的历史图景。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21世纪，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解放思想主题的指引下，社会各方面都发生了蓬勃的变化。他依托作者熟知的村落，把大时代的历史浓缩成小村落的发展史。另一方面，小村庄的历史也可以看作是大时代的投影。小写历史保证了小说整体艺术风格的一致性。可以说，圆头村整体发展呈现出曲线上升的总体趋势。从农业合作化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从单一的农业耕作到多元化的商业经济发展，村民们逐渐富裕起来。作者对时代发展的描述有充分的历史依据。更重要的是，作者还相当准确地把握了农民在这个过程中的心理状态。合作社时期集体劳动的消极心理，家庭联产承包的积极态度，以及思想解放时期高国庆、张筱膺等年轻一代农民的大胆决策，决定用双手开辟新天地。相比之下，高九福等老一辈农民的保守态度，这些都在作者的作品中得到了生动的描述和体现。其中，作者的价值态度非常明确，他支持以张筱膺为代表的新一代农民。

白展泉有很强的前瞻性忧患意识也是值得肯定的。这一点，集中在他的理性思考中，肯定了社会的快速发展，发现了发展过程中的种种问题。其中，对环境污染的关注最为引人注目。由于煤炭行业的发展起初大多是混乱无序的，当时的人们只注重经济效益，而没有考虑环境污染隐患的存在。一时之间，小煤矿遍地开花，焦化厂黑烟滚滚。最后，高国庆的父亲高九福，经过长时间的烟熏火燎，患上了肺癌。这一刻，无论高国庆有多少财富，无论他多么真诚地恳求医生，都无济于事，也救不了父亲的命。在高九福之死的巧妙帮助下，作者敲响了环保的警钟。如果说高九福的死是高国庆付出的第一个代价，那么第二个代价就是他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沉浸在社会的染缸里，导致了车祸致残。但他没有沉沦，他没有背叛同甘共苦的妻子张筱膺，而是卖掉煤矿，回归农业，回归农村，精心经营农场，成立合作社，发展乡村旅游，带领村民共同致富。这也充分体现了作者在时代发展中对更美好人性的希望。

值得称赞的是，作者不仅仅停留在社会问题的曝光上。白展泉还通过成功塑造高国庆和张筱膺这两个与何狗子和各种农村发展问题对立的人物形象，为农村的健康可持续发展指明了方向。小说的题目《肥田粉》，乍一看只指化肥，很轻很奇怪，其实指的是小说的另一个主人公，张筱膺。因为一把肥田粉，张筱膺和何狗子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因为一把化肥田粉，张筱膺不敢抬头在村民面前生活。然而，正是这种尴尬的处境，让作者赋予张筱膺足够的人格魅力，成为村里最受尊敬的女性。贺沟子用了将近半辈子的时间赢得了张筱膺的理解，但由于他的巨大财富和小英的缺乏，他迷失了方向，这导致了他因借贷而贫困。无论如何，我们不得不承认，张筱膺的形象创作确实包含着理想主义的乌托邦色彩。作者把“鹰”字放在一个女人的名字里，意思是她像鹰一样勇敢果断。张筱膺对所有生物都怀有同情心。从自卑到自信，再到幸福生活的领导者，顾肖佳更关注每一个人。因为他敢于放弃自己的财富，他获得了更高意义上的财富。不难发现，作者献给高国庆和张筱膺的，是对美好人性的不断维护和成长。带领人们对土地大做文章，肥场粉的作用就会展现出来，土地会带来更大的馈赠。与高国庆和张筱膺所在的圆头村的发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高来领导的塔尚村。塔尚村有煤矿，人们因为煤矿而致富，却无法最终致富。结果他们因为贷款没钱了。这是吕梁、山西乃至全国一些资源型山区生活的真实写照。然而，高国庆和张筱膺的圆头村大力发展绿色农业经济和古民居旅游。这种发展模式可谓是后工业时代吕梁山村的良方。借助这一描述，作者指出了农村世界未来的发展方向。

纵观白展泉先生的《天妃粉》，既有民俗风情的写照，又有时代的缩影，更有人文的光辉。一方面，它批判地揭示了社会问题，另一方面，它也展示了未来生活的希望。有了这些思想文化因素，《天妃粉》自然是吕梁乃至山西近期的重要作品。在本文的最后，我们希望白战泉继续分析和把握不断变化的现实生活，以写出更好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