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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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乡的人喜欢听一个叫《拉魂室》的地方戏。每年农忙季节结束，或者过年前后，都会有小剧团来村里唱几天。传统剧目有《樊梨花兵》和《扎妹案》，每晚都上演，从晚上到晚上。

小剧团也是家庭剧团，一共八九个演员，有的甚至要在同一部戏里演多个角色。礼服穿破了，甚至在皇后的角色里，凤袍上有明显的缝制痕迹。剧团团长是这个小剧团的顶梁柱，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叫“姜”，唱的是“黑头”。老江台风稳健，歌声铿锵有力。他在一个“扎妹案”里唱了很多遍，既适合女人，也适合孩子，听了也不腻。当时农村有一大批中老年妇女是生姜的铁杆粉丝。经常在台上和“秦香莲”一起唱歌，台下多愁善感的女人偷偷掀开棉袄抹眼泪。

那时候我还小，没入戏，只是看热闹。我一直在想，这些女人知道是唱戏怎么会那么容易感动，听着听着哭着，吃着这碗饭怎么会当真？

有一次，包公唱完一出戏，成功地砍掉了陈世美的头。观众散场后，坐的演员和观众忙着清理舞台和服装。我自己去后场看，下了台的包公还坐在小凳子上。他的小徒弟陈世美的扮演者端来一杯热茶，悄悄放在包公脚边，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生怕惹他。我看到包公的脸，仍然紧绷着，他的眼睛睁得像两个铃铛，充满了悲伤和气喘吁吁。

-他没有退出这个阴谋。

据说这就是姜唱戏能让观众省心的原因。一上台就忘了自己是谁，胸中冒出来的不是吼声，而是正义感。在我看来，这样的民间艺人也应该叫“德艺双馨”。王海英